陈珊妮。

陈珊妮新专辑封面。

　　清减原来也这么让人不爽，这样讲或许有些粗暴。但陈珊妮的音乐听起来就是瘦了，瘦得那样让人不习惯。听《来不及》的时候耳朵贴着一道厚实的门，听《后来我们都哭了》，耳朵贴着一台收音机，听《I Love You，John》我们像是贴着一台家用游戏机，但是听《低调人生》像是用耳朵贴着衣服，直接听到了细碎的关节声。

　　陈珊妮好像是扑克牌玩家，是笑话锦囊，是翻箱倒柜的能手和细枝末节的收藏家。这在过去是一一验证过的。在前三张专辑里，她的生涩和胆怯将字句拉扯出一些缝隙，然后叮叮咚咚地放入琴声，线条是粗略的。在后来的《我从来不是幽默的女生》和《完美的呻吟》她从容建立起了自己的版图，在之后的几张专辑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总能将许许多多的元素巧妙地缝合在一起，上一张《I Love You，John》里面她拼出了一张懒洋洋又悦耳的电子音乐，为聆听增添了许多乐趣。谁知道《低调人生》里面，她突然的清减，让歌曲的层次突然单调起来。由从前的拼贴变作了现在画地为牢。

　　这样的改变无关风格，因为她从来也是自由的。无论是振奋的摇滚乐，还是恶趣味的电子声音，陈珊妮不会把自己固定在某个地方。然而歌曲里的律动感则是确确实实地减少了。《两人关系》好像变作了时奏时停的催眠曲，整个结构上的变化不够。《出轨》有不少有趣的小细节，然而最终也有功亏一篑的遗憾。发挥较好的《低调人生》和《Christine》当然功架十足。尤其后者够派头的舞曲风，在漩涡一样的节奏旋转里，她把人声部分处理地不紧不慢，大大提高了可听性。《女王》和《无常》那样的芭乐，不是不好，只是太意料之中了。那些单调的编曲在人还没开口之前，就开始把人赶走了。

　　重要的是，陈珊妮原本的焦虑和安慰不应该这么世俗，这么行才对。以往的陈珊妮好比转动的飞轮，有飞快地转速，一刀一刀下去火花四溅。她的锋利在《低调人生》里面藏起来了，大约是为了“低调”这个标题。遣词造句依然是精彩的，姿态却在不经意里不同了。陈珊妮的鸡毛蒜皮，本来是切片放大的诗意，如今则真的生活化了。《两人关系》里面那种看透，不知为何有一些苦口婆心。

　　如果跟从有其他创作艺人，大概会明白创作力高低这样的事情。《低调人生》相比较之下，算是陈珊妮在创作上比较保守的一张专辑。内核有一些精致的表现，最后铸就的多是片面。或许应该说，陈珊妮自己给自己的专辑担当了企划，变成了有一些算计，却流于平淡的新大碟。这似乎已经可以是每一个艺人都能唱，都会选择的议题，但我们偏偏从陈珊妮的嘴里得到这些消息，太瘦也是一种悲哀。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