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韵玲
两年前,某杂志的朋友约我给黄韵玲做个专访,问我能不能拿下她,我说当然。所有有台湾音乐情结的人,都会认同,黄韵玲是谈论台湾流行乐的时候不可回避的一个人。采访当天,因为交通不畅,我有些迟到,当我急匆匆的摔下出租车,跑上双井某个商场的小阁楼时候,黄韵玲看我有点焦急,还主动和我打了招呼,我却被她的美貌怔得不轻,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已经经历过婚姻,写过那么多好歌的人。我说小玲姐,不好意思,有些迟到。她笑笑说没事,又招呼随行同事给我倒了杯凉水。准备的采访提纲几乎被她的健谈全部打乱,最后我干脆根据她的谈话内容设问。那次谈话算是很投缘的一次,后来还相约下次北京找时间会面。我也忘了具体什么原因,最后交稿的时候,我给自己署了一个另外的名字,苏郁。
那次采访完,我就跟朋友感叹,现在已经难有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歌手了,长得好看的都去演电影,有才华的又不愿做唱片。其实黄韵玲是不愿意别人把她当个女歌手或者女艺人的,她说更愿意是个音乐人。两年后,她终于可以带着朋友们来北京开一场演唱会了,但愿我能在2013到来前幸存,这样我就可以去看这样一场看似末日后的欢庆,不仅是因为狂欢,还因为里面有我热爱的罗大佑。
黄韵玲的创作履历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有歌迷做了一个列表,我大概数了一下,找她约过歌的歌手多达60个,这些作品几乎贯穿了黄韵玲的整个音乐经历。去年万芳的那首被奉做大龄文艺青年金曲的《我们不要伤心了》就是自黄韵玲的作曲。仔细把列表过了一遍,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对于一个小时候出生在南方城市,受港台音乐影响很深的人来说,好多歌曲歌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有张学友的《咖啡》、周华健的《眼眶之中》、齐豫的《梦田》、辛晓琪的《执着》、潘越云和李建复的《京华烟云》、刘德华的《痴》、陈奕迅的《乐园》、郑秀文的《未来》、莫文蔚的《因为所以》等等。1986年出道发表第一张创作专辑,用了两年的时间,黄韵玲的唱片被台湾电台传阅。就这样,她在出道的短短两年时间里解决了很多艺人这辈子都没有解决好的“我是谁”的问题,只是她需要一首“大歌”让人记住,这个机会就是赵传1988年的专辑主打歌《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前几天,我在深圳看赵传的演出,没想到在那么多的摇滚乐队里,赵传还是显得那么独特和桀骜。当《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响起的时候,周围好多人开始自发的燃起打火机。这首曾经被父辈们看做是很另类的歌曲,在今天听来依然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印象里,港台80年代的流行唱片里,有两首歌是我听一遍后就会唱的,另一首是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另一首就是《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在那次采访完黄韵玲后,突然有一天我在网上听这首歌,才发现这首歌编曲正是出自黄韵玲之手。于是责怪自己当时的无知和大意,没能和黄韵玲聊聊赵传和这首歌。据黄韵玲回忆,有一次看赵传演出,看到全场几万人合唱这首歌,她差点泪奔,她感叹说,自己终于可以不再被归为气质型创作人了,也能写出有传唱度这么高的作品了。这也许就是一种“被正名”后的激动。
万芳在2000年发表过一张在当时听起来很前卫的唱片,叫《这天》。里面有一首歌叫《迷惑森林》,黄韵玲的曲给林夕的词做了意境上很大的提升,林夕的词写得很悲壮。这句歌词也许可以用来对1月6日黄韵玲的这场朋友音乐会做个文案附注:你看烟火,为了什么,要飞到天上才开始闪烁;你看我们,为了什么,只能快乐过,不能一起生活。
如果我们真的能活过2012,就去黄韵玲的音乐会上相聚,体验一回死而后生的喜极而泣。或许我们真的躲不过这个末日浩劫,那我们也要听着音乐去迎接这场分离。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