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仲的官方介绍里说他是“目前最受瞩目的独立学生歌手”,这样的介绍用来形容小队长实在是太高端了,其实他就是个标准宅男,属于他的音乐标签“早餐”“校园”和“吉他”其实在他的首张专辑《一百种生活》里已经悉数用上。因此尽管在这四年他捧回了金曲奖,每年都有新专辑发行,创造了一个宅男屌丝的励志奇迹,被我们记住的还是他的蘑菇头、大眼镜和不绝于耳吃早餐的呼吁。
《七天》里的卢广仲太文艺,一反常态的写了唱着很多小情歌,《慢灵魂》里的卢广仲太细心,港边男儿和阿法提斯的忧伤都不该属于这个快乐的像傻子一样的家伙。爱音乐的超级宅男,弹好吉他才是正经事,暗恋心中的女神才是正经事,所以,直到即将入伍前的这张《有吉他的流行歌曲》,小队长才重新找回了他最本色的定位。
这张唱片如果以内容来命名,大概可以叫做《宅男的一天》,其中当然不能少了只属于小队长的那种无厘头口水歌。就是在主歌讲着一些火星人式的奇怪想法,在副歌不断重复同一句歌词的傻瓜式“Rocker Style”。你一定没法理解只是流个口水为什么要被写成一首歌?你可能还会想“公民社会是一条河流,健康教育是我的朋友”是怎样的怪人才能组合起来的两件事?你一定会说《一个便当》怎么又是吃早餐的老把戏?原谅他吧,大概只有小队长愿意一直唱这样的歌了。细心的话,你会发现这次他不仅有Rocker的精神,还有西班牙式的嬉皮和欢娱。拉丁舞曲的热情奔放,他还会冷不丁爆一两句出道时被津津乐道的Vitas式海豚音。装疯卖傻都做的这么有技术含量,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当然除了“卖傻”的看家宝,这张唱片中的几首民谣作品回归到宅男的小视角。那种平民化的生活感的回归,让人倍感亲切。《有吉他的流行歌曲》写的是台湾热爱弹吉他的校园男生最熟悉的事。用几个月的时间,努力学会弹吉他,动力当然来自心中的女神。《校园歌手》是独处哭泣时为心爱女孩的情歌;《清晨巴士》上眼里的晨之美,手上小女朋友送的面包,脑袋中幸福的约会画面,都是宅男对爱情的期待,这样的期待足以填充整个青春期。
仅有趣味和真挚当然不够,整张唱片的音乐性和概念的完整性才是成就它的关键所在。说到音乐性,有三首编曲各异的作品不得不提。《只有夜来香》将之前EP中发表过的这首歌换以饱满怀旧的探戈编曲,给人时光倒流的错觉,藉着这样的时光穿梭,卢广仲似乎在和童年的自己隔空对话,怀念的温暖情怀如同香气四溢。
《把我踢开》被陈建骐老师编出了空旷的后摇氛围,这是卢广仲过往的作品中极少听到的。这首歌的歌词依旧用的是最简单的文法,盆栽和森林的比喻,搭配这样的编曲,让人感受到他以往作品中从未有过的认真的遗憾情绪。
《燃烧卡洛里》里有浓厚的黑人音乐的氛围,鼓点、小号、弦乐,搭配起来就构成了“慢灵魂”的精神氛围。起床,呼吸,早餐,慢跑,突然来袭的脆弱无力。A段像几个定格的生活场景,荒谬、愤怒、狂喜,B段是情绪的归零,撒上盐吧,一切都会过去。前后段精妙的对比,自然不是卢广仲的惯用逻辑。钟成虎的这首歌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弥补了这张唱片文法上的单薄,也为这张唱片的所有情绪,找到了一个主题。
最后要说的是概念,专辑虽然捕捉的都是一些生活的细节,画面。但时间的连续性和内容的完整性可以分明的感知到。而这张唱片的另一个核心——吉他,则是被暗藏起来的。在同名主打歌里谈到的学吉他的事件,专辑中从调音开始的几段串场音乐,以及每首歌所用到的不同型号的吉他,都是这张专辑特别的巧思。
《有吉他的流行歌曲》将概念内化,歌曲则处处流露着平实的生活感,从中能听到他严谨的态度,感性的情绪,当然还有不变的宅男本色。就这样,一切都对了。
(编辑:郭宇)